明心与眼见佛性

―驳慧广〈萧氏“眼见佛性”与“明心”之非〉文中谬说

正光居士

二，烦恼渐渐淡薄。未明心之前，不知如何断除烦恼或者只能以定力去降伏烦恼，无法真正的断除烦恼。于日后有机会得以参禅，才开始与无始无明相应，但仍无法断除烦恼。直到发起一念相应慧——破参明心了，才得以断除一念无明的见一处住地烦恼（亦名我见、见惑），不再以意识心为我，也不再以色身及受想行阴为我，故能断除少分烦恼；同时也打破了无始无明。因为我见已在明心见道时断除，所以我见亦名为见道所断烦恼。明心时虽然得以断除我见烦恼，但仍有一念无明的欲界爱、色界爱、无色界爱烦恼（以上三种烦恼名为思惑，亦名我执）尚未断除，须于历缘对境中，对自己的贪瞋痴等烦恼障种子的现行及随眠渐渐断除。因此，我执亦名修所断烦恼，是见道后所应断除的烦恼；当有能力断尽我执烦恼之现行，于己解脱道已究竟清净成无学时，已离分段生死，但仍然有习气种子随眠、所知障随眠未断除。地上菩萨虽然有能力断尽思惑，可是并不急著断除究竟，而是会在无生法忍的道种智以及断除习气种子随眠、所知障随眠上力用功，并且故意留一分思惑以润未来世生，以便广度有缘众生进而成就佛道。然而，菩萨道学人明心前没有能力断烦恼，得在明心后才有能力断除烦恼的现行、习气种子的随眠、所知障的随眠；其原因主要在于明心后，七转识观察这个第八识本来无生、不在烦恼中，而是七转识自己不断的在相应种种烦恼。七转识了知这个道理以后，转依第八识的无生体性，得以在种种境界中，渐渐清净自己的烦恼种子，汰换自己染污的种子；转烦恼为菩提，渐渐地断除种种烦恼的现行、习气种子随眠及所知障随眠。并且，增益自己的差别智、道种智，乃至究竟清净成就佛道。所以大乘法中，明心见道才是修道的开始，才有能力断除烦恼少分，并使自己的烦恼渐渐淡薄，乃至究竟清净。如果没有明心见道，用定力仅能伏烦恼，无法真正断除烦恼。因此，建议慧广应以证悟第八识如来藏为标的。待明心了，才有能力断除烦恼、薄贪瞋痴，乃至究竟清净；别再继续沉迷于离念灵知意识心，因为意识是无常心，是有生有灭的法。

又我见及贪瞋痴止息乃是菩萨与声闻皆应断除的烦恼――见惑及思惑，也是菩萨与声闻正觉共道。然虽如此，菩萨与声闻正觉也有不共道的地方。其不共道有二：一者、声闻人虽然能够断除烦恼障现行，穷尽一生可以成就解脱道极果，成俱解脱，随时取证无余涅槃，却无法断除烦恼障习气种子随眠及所知障无明随眠。菩萨则不然，能够与声闻人同样的断除烦恼障现行，于三地满心时即可以随时取证无余涅槃，但却不急著取证，而故意留一分思惑润未来生，努力在无生法忍上用功、努力去断除烦恼障的习气种子随眠及所知障随眠，穷尽三大阿僧只劫成就佛菩提道极果――佛。

二者、声闻人从五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等空相观察一切法虚妄，因而得证声闻初果时，断除我见及身见，不再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了常知的意识心及处处作主的意根为真我，可是并未找到一切有情生命实相空性心。菩萨则不然，透过参禅方式，找到生命实相空性心，不仅断除三缚结，而且也打破无始无明，发起大乘般若的智慧；并以此来反观第八识所生的五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空相都是虚妄不实，没有真实我，唯有第八识才是真实我。

从菩萨与声闻正觉共道及不共道当中可知，我见及贪瞋痴的止息，不过是断除见惑及思惑，也就是断除一念无明烦恼的现行，只不过是菩萨与声闻正觉共道而已，尚未论及正觉不共道。从这里可以了知，慧广说：“修行要的水――贪瞋痴止息、生死轮回止息”，仅论及声闻之道而已，故慧广所说纯粹是声闻人的心态，是心量狭隘的定性声闻种性人，不是心大宽广的菩萨种性人；这也难怪坚持离念灵知意识心为真心的慧广，甫听闻 平实导师甚深微妙究竟了义的大乘法，与自己的妄想不同，而无法信受，遂撰文公开毁谤，已成就毁谤大乘胜义僧的罪行，正是佛说的可怜愍之人。

又慧广提及三性三无性，正光就举经文及譬喻来说明三自性及三无性的真实义理，以免慧广及其跟随者，因为误解三自性及三无性，而广造毁谤三宝之重罪。《解深密经》卷二：“胜义生当知：我依三种无自性性密意，说言一切诸法皆无自性。所谓相无自性性、生无自性性、胜义无自性性。善男子！云何诸法相无自性性？谓诸法遍计所执相，何以故？此由假名安立为相，非由自相安立为相，是故说名相无自性性。云何诸法生无自性性？谓诸法依他起相，何以故？此由依他缘力故有，非自然有，是故说名生无自性性。云何诸法胜义无自性性？谓诸法由生无自性性故，说名无自性性，即缘生法，亦名胜义无自性性，何以故？于诸法中，若是清净所缘境界，我显示彼以为胜义无自性性，依他起相非是清净所缘境界，是故亦说名为胜义无自性性。”

翻译如下：“胜义生菩萨！你应该知道：我释迦世尊依三种无自性的体性所含藏的密意，说一切诸法都是藉著种种助缘，由这个根本因――第八识出生，都是因缘所生法，缘生缘灭，本身没有自体性，也就是相无自性性、生无自性性、胜义无自性性。善男子！什么是诸法相无自性性？即是对诸法相恒生一切不如理作意，产生了普遍的计度（即遍计执性），误以为这些生灭法中有一部分是真实法，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都是对第八识不如实知的缘故，不知种种法相是由第八识自己所生的六根及共业有情所感而变现的器世间外五尘相接触，由第八识变现内六尘相分，再由七转识对这些内六尘相分起了种种不如理作意分别而产生种种的执著。这种执著，是不如实了知一切法都是由第八识所变现，再由七转对一切法产生普遍的计度（不是指第八识空性心自己），所以说相无自性性。什么是生无自性性？即诸法相是依如来藏因与种种缘而出生，乃是由如来藏心藉著六根、六尘、触三和合而有，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诸法都是六根、六尘相接触后，六识就从如来藏心中流注而出现了；有了六识，就能了知一切诸法内容而安立名言。这些名言都是人为所施设，假名而有，不是第八识空性心本身，所以说生无自性性。什么是诸法胜义无自性性？即诸法都是六根、六尘、触心所三和合，由第八识变现带质境的内相分，与外境非一非异，何以故？外色尘是色法，内色尘相分是心法，非一故；此带质境内相分与外色尘相分一模一样，无二无别，非异故。这个能够圆满成就及显现与外境非一非异的胜义性，是依根、尘、触而显示出来的，所以这个胜义并无自性性，是依他而有，因此说胜义没有自体性，都是因缘所生的法，所以说胜义无自性性。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诸法相都是从这个第八识因，藉著种种缘而生，为空相所摄，并不是第八识空性心自己啊！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说胜义无自性性。”

从上面经文及直译中得知，依蕴处界而说有三自性，简称遍计执性、依他起性、圆成实性，亦即相无自性性、生无自性性、胜义无自性性。菩萨于依他起性的蕴处界中，如实现观蕴处界及其所生的一切法，悉依不生不灭的空性心，藉著种种的助因与藉缘而出生，故虚幻不实，没有可以自己独自存在的体性。以此现观的缘故，证得遍计执性及依他起性所依的圆成实性――人、法二空所显真如。然而，就第八识空性心而言、就第八识所处的涅槃境界而言，根本就没有所谓三自性的存在，所以三自性是以第八识心体为根本因，藉著种种缘，再由第八识心体出生或显示，都是因缘所生法，本身是虚妄的，而第八识心中从来都没有三自性可说；也就是说，第八识实相心自住境界中，并没有三自性可说；是在第八识出生名色以后，显示了依他起性及遍计执性时，由实证法界实相智慧的菩萨现观了第八识的圆成实性，才说这个圆成实性是胜义谛；而这个胜义谛却是必须假如来藏及其所生的名色与前二个自性，才能显示出来；若离名色及前二自性，只有如来藏单独存在时，就无这个胜义可说了，由此缘故而说胜义无自性的体性；也因此缘故而说三自性为“三性三无性”。

这个道理就像空性心如来藏与空相蕴处界的关系一样：空性心所生种种蕴处界空相，虽然不断的在空性心表面运作，显现生灭不断的现象，故言蕴处界虚妄；可是这个贯穿三世的空性心，得以让世世的蕴处界不断的生起、不断的运作、不断的坏灭；灭已又生，不断的生灭，恒常不断；所以是常住的空性心与生灭的蕴处界空相同时同处，是真妄和合运作而显示出来的。所以，不能外于不生灭的第八识空性心，而有生灭不断的蕴处界空相。

同样的道理，三自性与三无性的关系，是为诸已证八识心王三自性的人，为了使他们能实证有余涅槃、无余涅槃，使能永伏性障如阿罗汉，然后转依菩萨道而进入诸地广修菩萨行，故云三无性；乃依藏识自住境界而说，非无三自性常住于一切凡夫有情中也（然此只有深悟菩萨方能了知，并非初悟菩萨所能了知）。若无三自性，则无依他起性；无依他起性，则无蕴处界，意识觉知心亦无，是谁能修证八识心王而证知三无性？若无遍计执性，尚无无明及业爱种子，则无此世身心，是谁能修证三无性？若无圆成实性，则无依他起性、遍计执性，尚无此世蕴处界，谁能够于依他起性上修除遍计执性而成就解脱果？若无第八识的圆成实性，尚不能有三界有情身心，是谁能够修学般若及唯识种智而成就佛菩提果？故唯有已经亲证如来藏而能现观三自性的菩萨，佛才会为他们咐嘱“三性三无性”；未实证如来藏者即无可能了知三自性，不能了知三自性者即无可能了知三无性；是故慧广应先求证第八识如来藏心，证得如来藏心已，更当努力求证三自性，证已方知末学上来所注解的第八识三无性之真实义理，方能了知三无性，此即《成唯识论》卷九所说：“三颂总显诸契经中，说无性言非极了义；诸有智者不应依之，总拨诸法都无自性。”慧广尚未证得第八识，尚无法现观三自性，却奢言三无性，当然会成为戏论之说，徒然贻笑大方，对自己绝无实质利益可说。

因此说，欲证三无性者，必须先证三自性；欲证三自性者必须先求证第八识如来藏，不得否定自心藏识——第八识，第八识自心藏识即是三自性中之圆成实性故；证得如来藏的圆成实性时，才能自己证实识阴等法都是依他起性的虚妄法，才能证实自己处处作主的意根只是在依他起的识阴等法中普遍计度而产生了执著，如此才能证实三自性的确实存在；但是三自性却都是从亲证如来藏，现观如来藏的圆成实性才能渐次了知的，此即《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卷一所说正理：“云何成自性（圆成实性）？谓离名相事相妄想，圣智所得及自觉圣智趣所行境界，是名成自性如来藏心。”

反观慧广所说，都是对经文误解以后所说的邪见，证明他完全不懂三自性、三无性，也不懂得圆成实性，何以故？因为慧广外于空性心第八识，否定空性心如来藏的真实有，纯以意识等六识而说三自性、三无性、圆成实性故，已成为牛头逗马嘴的笑话。因此，先有对如来藏的圆成实性真实存在的承认，才能死心踏地参禅而实证如来藏；先已实证了如来藏，才能现观意识确实是从如来藏中藉六根六尘为缘而出生的，才有对意识等识阴的依他起性能如实知；有了对意识的依他起性如实知，才有对意根的遍计执性能真实证解的智慧，这些都是从如来藏的圆成实性中出生或显示出来的，故三自性是依如来藏的圆成实性而施设的。然而慧广却极力否定圆成实性所依的如来藏心的存在，像这样外于不生不灭的第八识心，执取生灭的离念灵知意识心而解说如来藏心的三自性、三无性以及圆成实性，本身即不如法，有何资格评论他人懂或不懂三自性、三无性及圆成实性？因此缘故，说慧广根本不懂佛法也！所作的评论即如同三岁小儿妄评大学教授一般的可笑。

最后，针对这几章作个总结：这个阿赖耶识——第八识如来藏就是因地的真心，也是未来果地的无垢识。因此，阿罗汉精进断除了烦恼障的种子现行（菩萨亦断习气种子随眠），将阿赖耶识的阿赖耶性（能藏、所藏、执藏的体性）舍清净了，断除分段生死，而灭掉阿赖耶识之名称，唯留异熟识名称，只改其名不改其体，仍是同一心体——第八识；待断尽了异熟识的烦恼障习气种子随眠及所知障随眠，改异熟识名为无垢识，也是只改其名不改其体，仍是同一心体第八识。既然这个心体就是未来佛地的常住心无垢识，所以这个阿赖耶识（第八识如来藏）就是佛所说的真心，也是真悟的禅宗祖师所悟的心体，故知祂绝不是慧广所说的妄心、妄识。所以 大慧宗杲禅师云：“到这里，打失布袋，湛堂为我说底方便，忽然现前；方知真善知识不欺我，真个是金刚圈，须是藏识明，方能透得。”〔《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十五〕，假使能出生慧广所“悟”的离念灵知意识心的第八识如来藏，慧广可以说为妄心、妄识，那幺慧广所“悟”的离念灵知意识心，正是被第八识如来藏“妄心”所出生的，又该说是真心或妄心呢？慧广对自己这一严重的矛盾，却是尚未想到而不能及早考虑自己文章中的大过失，怎能说是有智慧的人呢？